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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何必当初
  • 2019-07-29 05:38:43

“她的笑容落进远处暗望的他的面容里,轻微溅起。缓缓地,笑的涟漪漾开了。绽开的一瞬,恰似他曾彻夜未眠,只为守见优昙一绽的荣落。这笑或多或少地浇注在周围众者的心田中,浇引开许多不该滋生的禾草,不该发芽的嫩苞。”

“ 正如有时我所悟破的一样,你在乎着别人,却未曾知道许多人也在乎着你。牧师礼拜后穿过教堂的街亭,偶然瞥见二人正在关切处,便不作一声地退而寻他路,生怕惊扰了这神圣的一刻。那么自然找到什么柳暗花明,菩提因果总有另一颗心在仔细聆听,同你的心会意一笑。”

廖湖斜倚在柳丝依依的垂柳旁,眼睛把周霏的远影焊的很死,以至于让我怀疑他是否已经魂游神离,被牵引着前去。

“廖湖。”我轻叹一口气,难怪有人说新眉如柳,既然萌发舒展,就不可理清了。在回忆者眼中,散乱的柳条是她百转千回的柔肠。柳帘破淡,透过烟云,依稀见着人影楼廓,估计是廖湖眼中也已经澄澈透明了。

周霏是公认的班花,又是出身于音乐世家,举手投足间自然都在权威地书写着一种雅致。孰不知气质早已迷醉一帮会看着她背影遐想的男生,整日记住她的生活细节,琐碎,魂不守舍的模样。就像廖湖,已经无法自拔了。

午休已近尾声,我丢下这早春受影响过大的痴人,信步走回教室。

*

面前的青花纹瓷杯中盛装着半杯白茶,青嫩的芽尖在微沸的水涡中回旋着,细密的针叶纷纷然游弋在瓷杯底部,渐凉下来的表面凝成了一片浮层,浅淡的香气氤氲在我座位旁,久久不肯飘散,惹得几人诧异。

正惊异为何我的座位上会多出现一杯泡好的茶,只认得碎方花素袖罩住的手掌比作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“愿赌服输,何诀茗,说好的明信片,可要记得给我。”白奕秋的瞳孔里闪烁着一丝得意,笑靥却淡薄得难以察觉。

我无奈地耸了耸肩,是我有言在先,在讨论茶的时候,我打赌她不能把一杯沏好的清茗端来教室,赌注是她的青纹瓷杯与我的“七叶”明信片,由来自七个国家的七种科属的植物叶片做成。罢了,

既然输了,就让出明信片,好歹也品了一杯茶。

手指夹着那枚明信片,有若拉斯维加斯赌王指间决定命运的那张扑克一般,递给她。白奕秋没再推脱,将明信片接过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塑胶袋中。

“看来你早有准备。”我装作苦笑,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“那是当然,我可是垂涎已久啊,谢谢了!”她终于笑了,终归还是很喜欢它啊。“我对这种略有文艺范的东西真是毫无抵抗力。更何况,这个大大扩充我收藏的家伙我怎么能放过。”她补充了一句,“那个,茶趁热喝。”我点了点头。就像许多人收集邮票、钱币一样,她有收集各种树叶的爱好。

白奕秋是我的同桌,她和别人不太一样。至少,对于我来说她和别人不太一样。她没有周霏的致美,身高也不是多么出众,但是气场上就有一种“可远观而不可亵玩”的淡漠。不苟言笑,不熟悉她的人甚至在她偶尔笑时都分辨不出来。她要的,不是她们要的,她要的,也是我要的。会是这样。

迷离的阳光透过纱帘曛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,化学老师夏先生的笔记也是较往日潦草了许多。我强撑起眼睑,想把课听完。虽然已经选择了学文,但是不想挥霍这难得的化学课。一张字条忽而被塞到我的肘下,我忙抽出来看,要知道一贯学霸的白奕秋可很少传字条给我。“明天是假面舞会,你准备了吗?”经她提醒,我才想起还有舞会这码事。连白奕秋都对舞会这么上心,我也得关注一下了。

“还没有,要不是你提醒我真的就忘记了。”我在字条上草草写着。

“不是你风格啊。加紧准备,不想出丑吧?”

我微微笑了笑,算作答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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